3261 期 / 第8版:副刊/墨香天府
生命的原质

■ 曾凡星

生命的诞生,偶然而又必然,是自然的使然。生命强大而又渺小,灿烂而又苍白。生命是珍贵的,一切生命只要覆灭了,无论用多高的科技手段也无以能还原。是生命让我们居住的这颗星球有了情感,使宇宙不再寂寞,使阳光雨露、花鸟虫鱼有了伙伴和诗歌,使江河湖海、峰峦沟壑有了白帆和回音。

我曾为一棵年老的梨树感动不已。它立于一个干涸的塘边,铁一样坚硬的黑色的枝干闪着金属的光泽。几条发达的粗根,像游龙匍匐于地面,死死咬住脚下的泥土。它忠诚于季节,虔诚地服从于自然。它早已不再开花,更不能结出生命的硕果来。但稀疏却闪着绿光的叶片,却依然坚强地证明着生命的存在。它顽强地挺立于乾坤之间,享受阳光雨露的沐浴,欣赏花开花落!

多少年来,我都被这棵老梨树耀目的生命的光波震撼着、征服着、激励着。

曾看见一则报道,患白血病的13岁少女,虽有众人的爱护,可怎么也挽不住生命的逝去,在灿烂的生命即将完结的时刻,她紧紧拉住父母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我走了……你们……再创造……一个……小生命吧……”读完我已是泪水潸然。孩子,你的话里渗透着宽慰与善良。在生命的小舟即将在水面上消逝的时刻,你还想着创造生命,再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充盈人间,去温暖抚慰为失去女儿而悲戚不已的父母的心。

充满希冀,满载梦想,是一切生命的本质。对于热爱生命的人来说,只要活着,只要一息尚存,就要爱人爱己,爱世间的一切善良。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在生命的行程里,我们似渺小的蜉蝣,稍纵即逝。有许多比我们更渺小的生命,却总是依然紧握命运的咽喉,不屈于时间的绳索,吟唱着生命的赞歌。在蝉的队伍里有一种绿色的小蝉,我们这里人都叫它“伏天”。它的生命旅程只有一个伏天,但是这个小小的生灵,从未因生命的短暂而悲哀过。它不分日夜,一直就那么“伏天”“伏天”地叫着。那撼人的声音,让人激动,让人辛酸,它让我想起扑火的飞蛾、一现的昙花、傍晚的红霞……其实,“伏天”吟唱的是一曲欢歌,它来到喧嚷的世间,其终极目标是为唱出生命的赞歌。

啊!一只无知无识的小蝉,却在短暂的时光里,用美妙的声音,把生命挥洒得如此壮丽。一位诗人说:钢琴会腐朽,而乐曲却是永恒的。我们拥有了生命,那么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应该是美丽而幸福的。谱好人生的乐曲,但愿每一个善良的生命,都能奏出永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