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华

俗话说：一生不出门是个贵人。当你涉足一个个陌生的城市，向人打听行走的方向，感叹行路难时，你才能深刻理解这句话的精辟。但现代社会，所谓“贵人”应是山南海北飞来飞去的的人了。我不是一个“现代贵人”，但在这极少的行走中，也能留下一个个城市的印象。

或许是年轻人对自己所处的城市了解得太少，在一个城市，向年轻人问路，得到不知道的回答，高于老年人十几倍。所以，我积累自己少得可怜的旅行经历，每到一个生疏的地方，基本找稍上年龄的人问路。

一次我去北京，向一位老妇人问路。老人告诉我，一直向前走，见路口右转，就到了我要去的地方。走了约三四百米，老人竟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说忘了前面还有一个小巷口，应是前面的大路口右转。此事一直让我感动难忘。在北京，就个人经历而言，还没有问路被拒的。一件小事，也折射了一个城市的包容与大气。

个人认为，在对待问路的态度上，也折射了一个城市的性格或性情。南宋在杭州建都，这个朝代其政治上的萎缩，或多或少无形地约束并影响其都城居民的言行甚至性格，并被后代延续。在杭州问路，告诉你的一般是很简略的几个字：前边，后边，那边……

南京虽也处江南，却少有绵柔内敛之性。毕竟几朝建都，都是戎马打下来的，骨子里多了一份豪爽。走哪条路穿哪道巷大致有多远，几句话给你交代得很清楚。有时你正向街角的一个人寻路，边上竟会有其他人主动上来告诉你行走的方向。

而在一个民风淳朴、生活节奏相对缓慢的城市，对你的问路可能不厌其烦，比如合肥等；在一个开发开放较早、脚步匆匆的城市，你自己对问路可能也会有一种胆怯感，比如十几年前去广州，一下站台，就不断有巨幅标语警示谨防受骗，让我立生“不要同陌生人说话”的紧张；而在一个相对偏远的自然景区，憨厚的当地居民可能会亲自把你送到要去的地方；在沿海的一些发达城市，你最好是备一张当地的地图，或是向车上或手机上的定位导航系统寻找目的地。

现代开放的社会，立体高速的交通，便捷通畅的往来，不说瞬息即至，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是可朝发夕至的。一生不出门的“贵人”，在当今时代是很难找到了。涉足一个个陌生的城市，问路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在一次次的问路中，我们感受着人世的冷暖，也感觉着一个城市的历史沉淀与修养。街道边的一句问答，就将一个城市摆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