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程思良

空巢

城中公园西北角的僻静处，有座古旧的小亭，叫“孝亭”。亭柱上镂刻着一副楹联：“勤事至亲，百善孝为先；恒守美德，众贤君居首。”

每天，孝亭里总会出现一位老人。老人只做一件事，左手执黑，右手执白，独自在石桌上默默地下围棋。

开始，人们还对老人的古怪行为很惊异。久而久之，也就习已为常了。

有一天，有人发现老人已连续五天未来孝亭，便四处打听，才知老人已于三天前去世。

老人走得很热闹，灵堂里挤满了匆匆赶来的子孙们，他们的哭声汹涌澎湃。

孝亭里冷清了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另一位老人的身影。每天，他都与伏在脚边的那只哈巴狗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讲个故事

多年没回老家的老王，春节前回到了老家。听说发小老方得了胃癌，便去县医院探望。老王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老方仍然叹息连连。

“老方，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是真的，就发生在我生活的江城。十年前，江城医院的一个重症病房里，住着两个病人，一个才32岁，一个已66岁，都是肺癌。那个年轻人，整天躺在病床上，长吁短叹，从没露过笑脸。那个老头呢，一边打吊水，一边兴致勃勃地听收音机里的京剧，不时还跟着哼几句。不打吊水时，他就下床在医院里转悠，逢人就拉呱，一脸笑呵呵的，没病人似的。”

“那老头咋能这么坦然？”老方惊奇地问道。

“也有人问那老头这个问题，他呵呵一笑道：‘得不得绝症不是我能决定的，但让每一天都快乐却是我能决定的。与其在愁苦中死去，不如在快乐中离去。’”老王说。

“后来呢？”老方问道。

“一个月后，那年轻人在病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老王沉默了片刻，指着自己，笑眯眯地说，“至于那老头嘛，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哩！”

望着眼前精神矍烁的老王，老方的嘴巴惊得半天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