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马射线泡。

本报讯 近日，高海拔宇宙线观测站（LHAASO，拉索）再传捷报：拉索在天鹅座恒星形成区发现了一个巨型超高能伽马射线泡状结构，这是国际上首次找到能量高于1亿亿电子伏的宇宙线的起源天体。

该成果于2月26日以封面文章的形式，发表在Science Bulletin（《科学通报》）上。该研究工作由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牵头的LHAASO国际合作组完成，中国科学院院士、高能物理研究所研究员、拉索首席科学家曹臻，山东大学与高能物理研究所联合培养博士研究生高川东，高能物理研究所副研究员李骢，南京大学研究员柳若愚，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授杨睿智为论文的共同通讯作者。

曹臻介绍：“这次拉索最大的发现是找到了一个类似于大球的泡泡。”此次的发现比此前都更为复杂，这是迄今人们能够认证的第一个高能宇宙线加速源，意味着人类首次看到了宇宙线的起源。

什么是宇宙线？来源于哪里？

宇宙线是从外太空来的带电粒子，其主要成分为质子。宇宙线的起源是当代天体物理学最重大的前沿科学问题之一。测量发现，宇宙线的能谱（即宇宙线数量在粒子能量上的分布）在1千万亿电子伏附近呈现出一个拐折结构，意味着存在宇宙线加速质子能力不足的情况，因其形状类似膝关节而被称为宇宙线能谱的“膝”。

曹臻解释，能量比“膝”低的宇宙线，被认为起源于银河系内的天体，“膝”的存在也表明银河系大部分的宇宙线源加速质子的能量极限在1千万亿电子伏左右。然而，究竟何种天体能把宇宙线能量加速到这么高的能量，形成“膝”的能谱结构，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也是近年来宇宙线研究中最引人关注的课题之一。

拉索发现的巨型“泡泡”说明什么？

拉索此次在天鹅座恒星形成区发现尺度比太阳系大上千万倍的巨型超高能伽马射线泡状结构，内有多个能量超过1千万亿电子伏的光子分布其中，最高达到2千万亿电子伏。“一般来说，产生能量为2千万亿电子伏的伽马光子，需要能量至少高10倍的宇宙线粒子。这也说明，泡内部存在超级宇宙线加速器，源源不断地产生能量至少达到2亿亿电子伏的高能宇宙线粒子，并注入到星际空间。”曹臻介绍。

李骢介绍，这个泡状结构的中心是一个恒星形成区，被称为星协，也叫做大质量恒星星团（Cygnus OB2星协）。星协是由很多表面温度超过约3万5千度的恒星（O型星）和表面温度超过约1万5千度的恒星（B型星）组成的密集星团，这类恒星一般年轻、炽热且质量大。这些恒星的辐射强度是太阳的百倍至百万倍。“巨大的辐射压将恒星表面物质吹出，形成了强烈的星风，速度可达每秒上千公里。对外，星风与周围星际介质进行碰撞；对内，在狭小的空间中，星风互相猛烈碰撞，内外碰撞一起产生了强激波、强湍流的极端环境，这就形成了强大的粒子加速器，也是迄今为止人们能够认证的第一个超级宇宙线加速源。”曹臻表示，随着观测时间的增加，拉索将可能探测到更多的千万亿电子伏乃至更高能量宇宙线的加速源，有望解决银河系宇宙线起源之谜。

此外，拉索还根据观测推断出泡内超级宇宙线加速器使得周边星际空间的宇宙线密度显著高于银河系内宇宙线的平均水平。其所影响的空间范围甚至远超目前观测到的气泡尺度，为拉索此前探测到的银河系弥散伽马射线辐射的超出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解释。

据介绍，拉索是以宇宙线观测研究为核心的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由5216个电磁粒子探测器和1188个缪子探测器组成的一平方公里地面簇射粒子探测器阵列、7.8万平方米水切伦科夫探测器阵列以及由18台广角切伦科夫望远镜组成的复合阵列。拉索于2021年7月建成并开始高质量稳定运行，是国际上最灵敏的超高能伽马射线探测装置，由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承担运行，采用通用的国际合作模式，实现设施平台与观测数据的开放共享。目前，已有32个国内外天体物理研究机构成为拉索的国际合作组成员单位，成员约280人。（本报记者 马静璠）

（本文图片由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