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寒

此刻，很静。山和水都睡着了，草木也是

黑暗，吞噬了大地

我把自己隐在难以言状的疼痛里

啜饮寒风

月光透过树梢，凌乱不堪地

洒在院子里，凄美，哀婉

蜷缩在树下，我只能

在一首平平仄仄的宋词里

搜刮一些发光的汉字和词语

照亮失血的心跳

月亮是醒着的，醒着

和我忽明忽暗的烟头

是这个夜晚最亮的眼睛

有黑，也有白。这个夜晚，在秦岭深处

我的心事，如此分明

一只麻雀，让我泪眼婆娑

这是黄昏。一只麻雀，未经邀请

落在了我的窗台上，蹦跳着

时不时地看看我

我揣摩不透它的心思

这么熟悉，这么亲切

一只普通的鸟儿

一瞬间竟带出了我脆弱的泪水

以及，许多乡间的物象

以及，许多久违的面影

而我，我的小屋再也亮不起

亮不起三十年前老家的灯火

内心，隐隐作痛。又一次

对自己身份产生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