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赞青

他正埋头做事，突然，觉得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香味。开始，他还以为是某个女同事身上的香水味。可猛嗅了一番，却不是。这时，有人提醒：“是桂花香吧？”他才恍然大悟，这确是桂花的香味啊！于是他赶到室外，走到桂花树旁，果然，一股浓烈的幽香泌人心脾，激荡魂魄，再仔细瞧去，在那密密的树叶后面，那些米粒大小的嫩黄的花儿正如天空的星星闪烁，却又十分静谧，毫无张扬之意。

这时他想到一个少年时的故事。当时，他家里很穷，没钱买他喜欢看的书，于是他每天下午四点五十放学后路过学校不远处的一个书摊时就不自觉地走不动了，他拿起一本又一本的书，一页又一页贪婪地读着，一般都要到晚上六点多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才回家。这个书摊每次也都在他走后才收摊。他一直以为书摊是要到那个时候才收的，因此他一年四季天天如此，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男孩没来，换成了一个女孩来摆书摊，而女孩不到五点半就开始收书了。他惊奇地问：“小妹，你们的书摊今天怎么收这么早？还没到时间呢！”女孩说：“我哥本来是个残疾人，但他不想靠我父母一直养着他，他卖这些书也只是想自己养活自己。这几天是倒春寒，我哥因为天天晚收摊而受寒生病了才让我来替他几天。他来时特别嘱咐我说，一个男学生五点多要来看书，这个学生天天看书要看到六点多才会走，所以我一定要到了六点多他走了之后才可以收摊。现在已经五点半了，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寒风吹得我钻心的疼，再不收摊，我怕自己也被冻病了……”

他这才明白，这位残疾大哥当时在一直默默地为自己开着方便之门……